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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摩登与弄潮：近代中国的文化与社会》

蔡洁 著

北京出版集团北京出版社

近代是中国历史发展的关键节点。在这一时期，古老的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工业文明发生了剧烈碰撞，显现出新旧交替之际独特的“摩登”文化特征。《摩登与弄潮：近代中国的文化与社会》是一部中国近代社会文化研究著作，从民国初军阀政治、政治文化视野下的“儿童年”、女性健美风潮三个具象维度切入，透过大量珍贵史料，以创新的研究视角回溯近代中国的历史与文化。“摩登”文化在不同时期、不同地区、不同领域表现出差异性的时代面向，形色各异的历史经纬交相重叠，呈现了如万花筒一般绚丽多彩的文化图景。

本书立论选择颇具巧思，从过去受关注较少的空间出发。广西地处边远，又是太平天国运动的策源地，因此北洋政府在处理该省党派纷争之际，不免采取向地方妥协的态度，以姑息地方主义与当地割据军阀的方式暂时维持统治秩序。广西、潮汕、南京、上海，不同的地域彰显着各异的地方性色彩，可见区域性的研究是必要的。时间、空间二者共同建构了历史本相的坐标。作者着眼于新旧转型之际的具体空间场域，用生动的历史细节补缀过往宏大叙事基调下的薄弱地带。微观史学的研究方法与宏观结论串联，从具体的文化现象析出上层建筑的涵义，以整体的眼光统筹政治与文化，有助于弥合单一视角研究下碎片化的裂隙。

本书展现出一条清晰的时代发展线索。“儿童年”是1935年至1936年南京国民政府兴起的活动，作者通过对“儿童年”的史实挖掘与流变展现，注意到抗日战争环境中儿童心理的早熟化，凸显在战争背景下，曾经长期生存于边缘地带的妇幼群体逐渐走向社会生态圈的中心，与男性共担救亡图存的民族使命。本书聚焦妇女儿童领域，身体、服饰、卫生、饮食、消费种种，既是新的发现，也是与妇女儿童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。作者发挥女性的性别优势，洞察“本我”社群的启蒙与解放历程，努力做到研究“近身”“贴身”，笔触细腻，颇具创见。

该书尤其侧重将展览会、广告、健美等新文化样态的出现与固有文化样态的更新纳入研究视野，内容丰富多元。“花样百出”的背后，彰显出晚清民国的时代特点。国外帝国主义的侵略、国内封建势力的压迫以及中国人民为实现民族解放的不懈奋斗，共同创造了转型时期的社会文化样貌。

可贵的是，作者对时代典型人群的研究并未止步于单纯的叙事层面，而是尝试寻找人群所在社群的普遍性。例如，时髦的“摩登女郎”一度被视为旧上海的城市名片，引领着东南地区乃至全国的着装潮流。在复杂多变的时尚风格背后，作者发现“洋化”才是其中不变的实质。这种取向时隐时现，至今仍有沿袭。与此同时，作者也对全球化、现代化促成的“摩登”进行反思，关注健美女性“反摩登”的意识，别具一格。

全书回望风起云涌的民国时期，探寻其间的文化发展轨迹，同时立足当下，为关注新时代妇幼群体的生存与进步空间，提供了现实价值。

□ 孙依阳